狗尾巴草

在城西路上，碰到了一群牛，有公的，有母的，还有二只可爱的小牛犊，它们悠闲地吃着草。那是一片新厂房的空地，虽然土地贫瘠、荒芜、坎坷，仍然长出许多高高低低的杂草，仔细一看，生命力顽强的狗尾巴草居多。经过冬的酝酿，春的萌芽，夏的拔节，到了秋天，是应该收获的季节了。它们像哨兵一样高高耸立着，头部已经结出了许多果实---籽，由于负重，弯成了一个“工”字型。它们脚踏着大地，头顶着烈日、蓝天、白云。一阵风吹过，有种“风吹草地现牛羊”的意境。
　　牛发现了这片草地？在这个城市的边缘。不，是有个养牛的农户，他戴着草帽，抽着烟，正看护着这群牛。老牛一低头，嘴巴里甩出长长宽宽的舌头，把一缕草迅速地卷了进，吃得津津有味。这些牛都膘肥体壮，肚儿溜圆。牛的出现，也引来许多吸血的小昆虫，它们像歼击机一样，不断地攻击牛薄弱的部位。而牛安然无恙地吃着草，用大尾巴掸掉可恶的虫，实在不行，快速地抖动身体，摇头，扇动灵活的耳朵。吃到酣处，头伸向蔚蓝的天空，迎着风，摇着尾巴，尽情地发出低沉的“哞哞”声，声音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。它们把这片秋天的狗尾巴草吃光了，地面裸露着，露出本来贫瘠的荒地。在不远处，其中一只小牛犊依偎在母牛身边，伸着头拼命地吮吸着老牛的大奶头，老牛坚定地站着，回头深情地望着小牛。老牛舐犊，母子情深啊！
　　一瞬间，我仿佛看到了自己，婴儿时期的我也是这样。母亲会毫不吝啬地，也不会羞耻地掀开上衣，让我依偎在她怀抱里。幼小的我闭着眼，吮着她的奶头，嘴角还流着白色的乳汁。虽然那时的记忆现在我一点也没有。
　　她们吃地是草，可挤出来的是奶。如今，岁月像把镰刀，收获了无数金灿灿的稻谷，也留下了如沟壑一样深的皱纹。年轮像把铁耙，耕种了多少黑色的沃土，也留下了如弓一样弯曲的背脊。时间又好像是个有重量的。由于长年累月的劳作，他们的姿势，总是弓着背，卑微地低着头，好像期望地里，路上发现金子似的。低头面对着乡土，我总是不禁潸然泪下。
　　夏已去，秋天悄然而至。偶然看到一片银杏叶飘然而至，天气明显又凉了一点，那种凉像母亲眼角的一滴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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